文/孟慶慈 圖/林韋言、何坤益
馬校長夫人楊友偉教授(左)代表接受賴清德副總統頒授之總統褒揚令
國立成功大學前校長馬哲儒教授追思告別禮拜 20 日於臺南市立殯儀館景行廳舉行。副總統賴清德、市長黃偉哲、成大校長沈孟儒、成大前校長翁政義、前校長翁鴻山、前校長賴明詔、前校長蘇慧貞以及夏漢民校長夫人等師生及政界、學界、社會賢達等約 500 餘人前往悼念追思,送敬愛的馬校長最後一程。賴清德副總統代表蔡英文總統頒發褒揚令,由馬校長夫人楊友偉教授代表接受,褒揚馬哲儒校長一生奉獻教育,致力推動科普等之典範。告別式莊嚴隆重,備極哀榮。
馬校長告別式會場莊嚴、雅致
馬哲儒校長 8 月 8 日辭世,享耆壽 93 歲。追思告別禮拜會場飾以大量白色百合、蝴蝶蘭等花卉,猶如馬校長的謙和、質璞無華,中央放置一幀笑容和煦的照片,散發著大家熟悉的儒雅氣息。
賴清德副總統致詞:「馬哲儒校長一生奉獻於教育,同時也造福成功大學,功在國家社會。」
成大學士後醫學系畢業的副總統賴清德,當年由馬哲儒校長手中接到畢業證書,而後在成大醫院擔任住院醫師、主治醫師的人事令也都是馬哲儒校長署名。賴清德副總統致詞時感傷地表示,他懷著感恩、不捨的心情來追思緬懷我們最敬愛的馬哲儒校長,並且代表蔡英文總統頒贈褒揚令,以表彰馬前校長對國家社會的貢獻。
賴清德副總統致詞表示,馬校長為人謙沖為懷、治學嚴謹,窮理致知,深受廣大師生的愛戴,在他擔任校長期間,適逢全球第三波民主化,馬校長秉持著自由開放的精神,制訂了校長遴選辦法、公布學校的帳目,並且開闢言論廣場,成功地協助成大民主轉型,在 6 年的校長任內建樹非凡,前瞻了成大的發展方向、也奠定了成大進步的基礎,馬哲儒校長的一生可謂奉獻於教育,同時也造福成功大學,功在國家社會。「能夠代表蔡英文總統、代表國家頒贈褒揚令給敬愛的馬前校長,我深感榮幸。」
賴清德副總統說,我的畢業證書是馬前校長頒發給我的,從政從事公職後有機會在多次場合與馬前校長及夫人見面,每次上前問候請安時,馬前校長總是問我「最近是不是很忙?不要太累!」關懷之情,溢於言表,「我總是感受到,好像每個成大畢業的學生都像是馬前校長的孩子,都是同樣的關懷,慈祥關愛之情令我深受感動,也要對馬前校長表達感謝,也希望馬前校長一路好走、家屬能節哀順變、多保重,代表蔡英文總統向家屬表達最深切的慰問之意。」
前校長蘇慧貞介紹故馬哲儒校長生平事略
成大前校長蘇慧貞語帶哽咽地介紹馬校長生平事略,1931 年生於河北新城,臺灣光復後隨雙親來臺,1950 年考入臺灣省立工學院(成大前身)化工系,之後赴美取得博士學位,1970 年返回成大任教。1988 年至 1994 年出任成大校長,2002年退休後擔任國科會《科學發展月刊》總編輯達 16 年。馬校長在國際期刊發表論文百餘篇,先後獲教育部工科學術獎、國科會傑出研究獎、斐陶斐榮譽學會傑出成就獎等獎項,學術成就非凡。
馬校長出任校長時,恰逢教授治校和學運風起雲湧的動盪時期,適切因應教師和學生提出的要求,如公布校務帳目、開闢言論廣場等。馬校長接續夏漢民校長的計畫,完成醫學院、附設醫院和航空太空研究所的設置,並設立校長遴選制度;成立財團法人成大研究發展基金會,讓教師得以申請或參與校外的建教合作計畫,奠定成大每年產學合作額度年年為全國之冠的雄厚根基。
馬校長為人謙虛、氣度雍容,一生勤奮精進,熱愛成大,以校為家,更以校長之尊致力推動科學普及教育。膺聘主持校務獲致優異成果,為成大奠定爾後發展的基礎,允為「哲人樹儒、學界典範」,祈願安居天國,永留懷思。
沈孟儒校長說,馬校長的遠行不是離我們遠去,而是以他的精神引領我們走向更美好的未來
沈孟儒校長致悼詞時不捨又感謝地表示,馬校長在追悼夏漢民校長時曾說:「成功大學有如一座金字塔,從籌備、創校直到現在,是由無數師、生、員、工,一塊一塊用石頭堆積而成,夏校長是堆了不少大塊石頭上去的一位。堆上去的石頭難免被後人掩蓋,但這些大石頭卻是後來者的基礎。」這話用來描述馬校長對成大的貢獻,可說是全然適用。如果夏校長對成大的貢獻,像是為一座大樓打下地基,馬校長就是這棟大廈的鋼骨與樓盤,讓成大這座高樓能矗立臺灣,放眼全球。
沈孟儒校長也說,馬校長治校處事、待人接物,人如其名。馬校長有龍「馬」精神、精力充沛,四處奔走拜會與接洽,使校地擴增一倍面積,才有今日成大的規模。校內多棟重要建築物,例如成功校區的新圖書館、自強校區的工學院,也是馬校長任內爭取興建。馬校長深具「哲」思與智慧,任內訂定《校長遴選辦法》,樹立校長遴選制度,開國內風氣之先。 與馬校長接觸過的各位,相信都能體會他謙虛待人、溫文「儒」雅的風範,讓人如沐春風。
哲範足式,儒德貽徽,馬校長的行誼正代表成大人窮理致知、學思並進的理念與態度。馬校長的遠行不是離我們遠去,而是以他的精神引領我們走向更美好的未來。
前校長翁政義教授難掩內心難過,他特別面對馬前校長的肖像悼念馬校長,懷念相識 55 年有著鄰居、長者朋友及部屬等因緣及過往軼事。
之前成大宿舍院內種植韓國草,多少會有雜草,馬校長沒有務農經驗,只拔地面上的雜草,一下子雜草又冒出頭來。翁政義教授透露,身為農家子弟的我知道拔雜草須連根拔起,結果馬校長有一天抱怨說「都是你,害我被太太罵」,原來,楊教授曾揶揄「你看看,人家翁政義雜草拔得又快又乾淨,而你….」, 馬校長說,你害我被太太罵,甚至開玩笑補上一句,「哪天我當校長一定把你 Fire 掉」。馬校長 1988 年真的當了校長,不僅沒 Fire 我,還請我當教務長,人之相知可貴,莫此為甚。
馬校長任校長 6 年,是一位充份授權與尊重信任部屬的領導者,形成了有效率的行政團隊,對教務發展及協助校務推動都能盡情發揮,得以放手擬定中程校務發展計畫,而此計畫也經教育部評定為 10 所國立大學最優者,獲 25.5 億元經費,對日後的發展影響至深至大。
馬校長也是位深具民主且態度開放的領導者,當年總圖書館建造地點,大家有不同意見,馬校長開明地讓大家在校務會議闡述觀念論點、投票表決,既使之後仍有反對意見,他仍開明同意復議、再表決,讓事情圓滿解決。
翁政義教授說,當年他任職國科會時,國科會刊物需要一位主編,馬校長深厚的科學素養及流暢的文字功力,是最佳人選。於是指示國科會人員與之連繫,馬校長也概允之。
馬校長和善可親、學術素養深厚,高瞻遠囑,民主開放風範等人格特質令人尊敬,留下珍貴典範。「馬先生,安息吧,您這一生已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我們永遠懷念您。」
告別式上,各界追思馬校長
馬校長任內擔任總務長的楊明宗教授,以部屬立場追憶馬校長治校時外人所不知的細節。當年的校長有絕對人事權,馬校長卻是用人唯才。管理學院院長出缺,他多方徵詢適合人選,並親自到院務會議說明,最後經院務會議投票通過。馬校長重視各學院均衡發展,當時的管理學院較弱,馬校長一次給了 5 個員額,管院有今天的發展馬校長功不可沒。
成大執行 14 項國家建設計畫「成功大學成立醫學中心」完成國家建設計畫,敘獎時馬校長是計畫結案的校長,但他認為,他僅負責最後收尾 1 年多時間,於是婉謝獎勵。另外,那時的校長尚未實施任期製,但他曾說「做了快 6 年的校長,能力範圍內能做的都做了,就該換別人來做」,並寫信給教育部部長郭為藩請辭校長職務,不計名利的作為,足為典範。
馬校長學生,成大化工系教授楊毓民感性地向老師告別。他說,從進入成大化工系攻讀研究所之後與老師相處時間算算竟長達 46 年,自己也在今年 8 月退休,對老師的退休與退而不休,特別有感觸。
老師在 91 年 2 月 1 日退休,那時大家祝老師「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但是老師退休後擔任國科會《科學發展月刊》總編輯,並依國科會目標將其轉型成高中程度就看得懂的科普雜誌。當時邀稿對象都很有學問,但寫的文稿不一定適合科普。老師從邀稿、修稿到校稿,還有撰寫「編者的話」真是有夠忙,一忙就是 16 年。月刊時間壓力大,老師常在禮拜六上午寄校對稿,好讓國科會承辦人員禮拜一就可收到,因寄稿太頻繁,連郵局人都知道老師退而不休。
老師和師母鶼鰈情深一路相扶持,是後輩羨慕與學習的模範。老師有時也要到臺北開會,在回程搭台鐵沙崙接駁車到「保安」時,老師會用手機打電話給師母,均由師母接送。楊毓民教授說,有一次與老師同行,自告奮勇送老師回家,結果老師還是打電話給師母,顯然老師還是比較喜歡師母來接。
老師退休後過的是忙碌幸福快樂的日子,祝福在天上的老師,「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成大化工系為馬校長編印紀念專輯
馬校長女公子馬燕軍、馬名軍代表家屬,對所有不辭辛勞前來送父親最後一程的各界人士,致上最深的謝意。更感謝成大化工系為父親編印紀念專輯,這是對父親最好的懷念。「父親向來不希望麻煩大家,但他要是知道有這麼多關愛他的好朋友不論是送花或親自前來參告別式,他一定會非常開心。」追思告別式,在與會各界陸續上前公祭中圓滿結束。